故意杀人罪案例,相约自杀中故意杀人罪的认定

裁判要旨

本案被告人辩解其与被害人系相约自杀，法院未予认定，被告人客观上实施了杀害被害人的行为，主观上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导致被害人身亡的结果，即便二人系相约自杀，自杀未遂的被告人仍构成故意杀人罪。

基本案情

公诉机关指控称：正武无视生命权利，其明知将车辆驶入水中，会危及自己及扈某1的生命安全，仍然驾车驶入水库，造成被害人死亡，其行为触犯了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，犯罪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、充分，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被告人王某某犯罪后如实供述了其犯罪事实，系坦白。

二审法院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一致，被告人王某某和被害人扈某1（女，殁年18岁）两家均租住在彭阳县白阳镇周沟村居民点，系隔壁邻居。平时来往过程中，王某某有时接送扈某1上下学，有时给扈某1购买零食和物品等，二人关系密切，并发展为朋友关系。2020年7月16日20时许，王某某与被害人弟弟扈某刚等人在王某某家中打牌喝酒，王某某以扈某刚年龄小不让其喝酒，王某某到扈某1家让其家人将扈某刚领回家，期间扈某1及其姐姐扈某2与王某某发生争吵。后王某某无证驾驶其宁D6C610白色哈弗牌小型普通客车离开家，在车上王某某想到自己因好心劝扈某刚不要喝酒反而被扈某1等人责骂心生不满，加之之前的家庭矛盾等原因遂产生轻生念头。当晚22时许，王某某打电话让扈某1到其租住的居民点路口见面说事，扈某1因担心王某某出事便来到王某某所驾驶的车辆上，上车后二人因此事继续争论，期间扈某1母亲王登兰打电话让王某某将扈某1送回家，王某某称“事情讲清楚后十二点之前会将扈某1送回家，都不要做后悔的事”，扈某1姐姐扈某2、扈某3先后打电话询问王某某与扈某1的位置，并称已报警，双方得知后害怕其朋友关系暴露，后王某某驾车载扈某1到彭阳县古城镇店洼水库欲自杀。17日零时33分许，王某某遂驾车驶入水库，在车辆下沉过程中，王某某脱离车辆在水中挣扎，后被过路车辆上的乘客救起，扈某1及车辆沉入水中。17日11时许，救援人员将车辆打捞上岸后，扈某1已死亡。经鉴定，被害人扈某1系溺水死亡。王某某被抓获归案后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。

被告人王某某的上诉理由是，其与被害人系自杀殉情，没有故意杀害被害人的动机，不构成故意杀人罪，原判量刑过重。

王某某辩护人的辩护意见是，对一审法院认定的犯罪事实和罪名均无异议。王某某具有自首情节，无前科劣迹，社会危害性和主观恶性较小，自愿认罪认罚，建议对王某某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。

裁判结果

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21年2月4日作出（2020）宁04刑初17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：判决被告人王某某犯故意杀人罪，判处无期徒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宣判后，原审被告人王某某不服，提起上诉。宁夏回族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于2021年4月19日作出（2021）宁刑终21号刑事裁定，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法院认为

法院生效判决认为：被告人王某某明知驾驶车辆驶入水库会危及驾乘人员的生命安全，仍驾驶车辆驶入水库，造成他人死亡，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。王某某归案后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，系坦白，依法可以从轻处罚。

关于王某某提出其与被害人系自杀殉情，没有故意杀害被害人的动机，不构成故意杀人罪的上诉理由，经查，收集在案的受案登记表、立案决定书、到案经过、现场勘验笔录及照片、物证宁D6C610白色哈弗牌小型普通客车、鉴定意见、监控视频、通话录音及聊天记录、证人证言，王某某的供述等证据能够相互印证，证实王某某明知驾驶车辆驶入水库会危及驾乘人员生命安全，仍驾车驶入水库，导致乘坐其车辆的被害人溺水死亡，其主观上具有放任被害人死亡结果发生的故意，客观上造成了被害人死亡的结果，其行为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。该上诉理由不能成立，不予采纳。关于王某某及其辩护人提出王某某具有自首情节，无前科劣迹，社会危害性和主观恶性较小，自愿认罪认罚，原判量刑过重，建议对王某某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，经查，王某某驾车驶入水库后，经过的路人随即报警并展开救援，王某某被路人救出后一心跳水寻死，并未拨打报警电话或前往公安机关主动投案，未将自己交予司法机关处理，没有主动投案的具体行为，不构成自首。原判根据王某某的犯罪性质、事实、情节，对其的量刑并无不当。上述上诉理由及辩护意见不能成立，不予采纳。综上，原判认定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、充分，定罪准确，量刑适当，适用法律正确。审判程序合法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第（一）项之规定，裁定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案例评析

相约自杀指二人互相约定，自愿共同实施自杀行为。在案证据仅有王某某供述其与被害人存在不正当关系，其先产生自杀意图，因被害人姐姐报警后，被害人产生自杀意愿，后二人共同商议自杀事宜，除此之外无其他证据予以证实二人存在不正当关系，以及王某某与被害人系相约自杀。王某某明知驾车驶入水中可能会危机被害人和自己的生命安全，仍驾车驶入水库，造成被害人死亡的严重后果，其行为符合故意杀人罪的构成要件。即使二人系相约自杀，王某某主观上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导致被害人身亡的结果，客观上实施了杀害被害人的行为，对自杀未遂的王某某仍应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刑事责任。

一审（2020）宁04刑初17号，二审（2021）宁刑终21号

编写人：李妍  来源：Alpha优案评析